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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新闻] 哀悼刘谷城副教授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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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2]偶尔看看I

群组湛师新概念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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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11.9.21 01:07:38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碧海银沙网讯(文/特约摄影师 明 亮 编辑/小 雨) 9月19日下午3时许,湛江师范学院人文学院退休副教授,原学报主编刘谷城在广东医附院因病医治无效逝世,享年80岁。

  刘老在粤西文化界、新闻界与高校界有着较高的威望,去年6月他因中风入院,与病魔已抗争了15个月。住院期间,湛江市和学校领导及师生多次前往探望。本网2009年曾专题刊登过他的文章《考释“雷阳文化”》,引起强烈反响。

  刘谷城简历:1931年出生,湖南安乡人,从事中国文学研究。先后担任中外散文诗学会主席团委员、湛江散文诗学会常务副会长、湛江市报刊审读委员会委员,在学术研究上成果颇丰。出版的著作有《粤西古今诗选注》、《影视文学写作大要》、《台湾文学研究及其它》、《百年散文诗文本研读》、《湛江市文明市民读本》、《蕴美扬爱铸文心——蔡丽双诗文研究报告》、《在湛江听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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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江师范学院三下乡社会实践活动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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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2]偶尔看看I

群组湛师新概念英语

2#楼
 楼主| 发表于 2011.9.21 01:08:50 | 只看该作者

三耳(宋立民)教授的博文:

本帖最后由 路见不平 于 2011.9.21 01:10 编辑

原文地址 http://blog.stnn.cc/sanersbook/Efp_Bl_1005456746.aspx

下午15时许,刘谷城老师走了。
在病榻前守候了两夜的冬榕昨夜才赶回深圳,短信说:我没有陪他到最后一刻……
远在昆明的思荣在电话里哭了,短信说:很难过,他对我真的很好……
思荣的好友树缘说:她哭了,我不能也哭。我安慰她很久,至少在有老帅哥的回忆里,我们永远在一起,未曾分离过。
另一位同学素红说:没想到这日子就来了。其实有时间,我也不敢回去看,我宁愿相信他还是永远存在在那个城市……

昨晚,市里一位领导来电话:宋老师,晚报上见到你的文章了,咱们明天上午去看看刘老师吧。
我十点有课,约了八点半到医院。
刘老师是这位领导上大学时的班主任。

刘老师的呼吸更加艰难。血压在40-80之间。
护工正在帮助刘老师擦洗下身,我看见刘老师的手指、臂膊、大腿都紧绷绷的,发亮,肿得几乎要将皮肤撑开。
导尿管几乎没有作用。
医生认出了领导,说癌细胞已经从肠子上扩散到了全身。
临分手,领导交给我一只厚厚的信封,是钱,让我转交刘老师的女儿。他说,出纪念集他会帮助。

不料7小时之后,刘老师永远闭上了眼睛。
傍晚电话护工师傅,说已经送去了殡仪馆。

我不知道该对谁说,该怎样说。只有自言自语:不再受苦了也好……
我是说给自己听。
昨天是家父离世一周年的阴历。

这是一位讲求仪表的老帅哥,皓首银须,相貌堂堂。
这是一位属于文学的老帅哥,殚精竭虑,笔耕不辍。
到退休还是副高,但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
还是我写冰心时候的那句话:他不会走远,他会静静地看着我们码字,听我们教书。他的气息通过他的著作继续散发,在这个道德二字渐行渐远的世界上。

刘谷城老师走了。
刘谷城老师,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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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3#楼
发表于 2011.9.21 19:24:39 | 只看该作者
天堂里,时时传来刘老师散文诗般的热诚……深切哀悼刘老师!!
在线看电视,网络直播

该用户从未签到

4#楼
发表于 2011.9.21 19:33:51 | 只看该作者
深切哀悼刘谷诚老师!!
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愿天堂给您宁静!

签到天数: 11 天

[LV.3]偶尔看看II

5#楼
发表于 2011.9.22 10:01:31 | 只看该作者
其名远扬,其声震耳。
虽然没有荣幸聆听教诲,但湛师可以名符教授之实的不多,虽然他一直都是“副”。
看三耳老师的文字,哀伤心起····

签到天数: 15 天

[LV.4]偶尔看看III

群组电气工程协会

6#楼
发表于 2011.9.24 19:35:27 | 只看该作者
悲痛!!节哀!!

签到天数: 2 天

[LV.1]初来乍到

7#楼
发表于 2011.9.30 12:03:32 | 只看该作者
表示默哀···

签到天数: 11 天

[LV.3]偶尔看看II

8#楼
发表于 2012.4.1 01:01:18 | 只看该作者
龙鸣教授:怀念刘谷城先生

2012-03-31 20:52:16   来源: 碧海银沙

  出了一次差,回来竟然见不到刘谷城先生了。更让人扼腕的是,听说送葬的人很少,身后廖落。如果不是受“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教育毒害甚深,真想大放悲声一回。

  这么帅的老人,第一次见。一米八几的身高,腰板笔直,风度翩翩。如果不是脸上有稍许老年斑,你真难判断他的年龄。走时81岁,也算正寝。可潜意识中终觉他走的太早。他还很年轻!

  由于不在一个学院,认识他只好从外表开始。身材欣长匀称,走路步伐轻盈,风度翩翩。特别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头发:银发如锦。额下双目明亮,面色红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者吗?加上他为人热情,和蔼平易,与他亲近的学生都悄悄称他“老帅哥”。初听以为有些不妥。后来反思,问题出在自己,是受了北方比南方更为浓郁的以老为尊的传统文化影响。现在想,“老帅哥”这个称谓何其恰当!帅,描摹其风度;哥,隐誉其年轻,——特别是心态年轻。这里面包含着多少爱戴与尊敬,竟然难以言表,也许只有学生们才能诠释的清楚。有回喝酒,一桌子人论起年龄。按照时新说法,有九零后,有八零后,我想以年龄差距之大把他们唬一下,喝一口酒顿一下说,我可是五零后,说过后傲视大家。可是大家都看刘先生,我心里想刘先生不过四零后罢了,没想他缓缓说,我是三零后的。当时只是感到惊奇,并未细想年龄的意义,也就是说,从心里并未把他当成老人。因为桌上话题广泛,谈天说地,指鹿说马,大家比机智、比幽默,比滑稽。一边厢童言无忌,一边厢宽容附和。其融融之乐,从一张脸跳到另一张脸上,大家交流沟通毫无涩滞,没有想这种交流竟然在相差六十岁的人们之间进行,这足以说明刘先生心态之年轻。这些镜头,经常可以一一回放,每一瞬息都弥足珍贵。
  后来认识加深,在一起参加过许多社会活动。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学院,说起来,在社会工作中续承刘老师事业精神者却非我莫属。我和他因清端结识、因雷阳结缘、因审读接班。

  先说审读。

  湛江市有个报刊审读五人专家小组。由抓业务的老局长,报社的老编审以及高校里的专家教授组成。任务是经常扫视湛江的各类媒体,有的负责看报纸新闻,有的负责看电视听广播,有的负责看网络,有的负责审读文学期刊,各有分工。所谓审读,不是管制思想,而是匡正错讹,促进思考。比如刘先生做新闻审读员,他的意见往往是最尖锐的,对花花绿绿的治疗性病的电视广告尤其不客气。后来刘先生过了八十,不宜再承担如此繁重的工作,接替他的正是我。接他的班,不敢懈怠,不敢马虎,参加审读会,脑中时时闪过他的影子。似在敦促,在鞭策,监督我把这项工作干好。

  再说清端。

  清端是雷州半岛大清官陈瑸的谥号。我研究陈瑸,已经有五个年头。在报刊网络上发表文章上百篇,在学术期刊上发表了几篇论文。《清初儒臣陈瑸在台湾》一书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在第三届闽南文化交流会上,举行了首发式。虽然在社会上已经有了一些影响,在我看来,这都是初步的。而深入研究他一生,撰写《陈瑸评传》应该是中期成果。如邓碧泉主席所说,陈瑸研究是一座富矿,越深入挖掘,越会感觉是一座宝藏。可是最早把我引入这个领域的却是刘先生。刘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详细介绍了陈瑸的不凡经历、高尚人格及卓绝贡献。当然的感觉是突逢清冰喷涌,在我脑海中激起不息的浪花。从此,我把研究陈瑸作为我下半生追求的事业。刘先生研究陈瑸,多是从文学方面着力。他认真研究陈瑸写的诗歌,在其中细细挖掘陈瑸的人本思想,对我很有启发。刘先生为什么如此热爱陈瑸,一直对他的研究和提倡不遗余力?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他们的精神相通,气息相投。是的,刘先生身上有陈瑸的影子。

  三说雷阳。

  由于红土文化这个概念不能很好地代表雷州半岛地方文化,市委宣传部号召大家进行文化标识的讨论。我和刘先生应邀去开会。纷纭众说之中,刘先生发言,力荐“雷阳文化”标识雷州半岛地方文化。他说“雷阳一词出现较早,有了雷州之名以后,不久就有了‘雷阳’这一地域名称。”接着,北宋文学家秦观、南宋丞相李纲等都用“雷阳”指代雷州半岛,宋元明清诸朝代,哪些名人在什么地方使用过雷阳,都一一指明出处,论述雷阳名称早已是雷州半岛的雅称或别名。他的理由让人感觉难以辩驳。

  学校成立雷阳文化研究所,刘先生成为研究所第一批特聘研究员。为了把我们的研究成果转化成教育资源,给学生提供独特的精神营养,我们一起开设了雷阳文化讲座。分给他的任务是讲陈昌齐。他准备的十分认真,并且让图书馆的刘小红老师把讲稿做成PPT,开讲座时由他来主讲,刘小红老师播放,并且朗诵其中的著名篇章。刘先生深沉幽默的讲述与刘小红老师满怀激情的朗诵相结合,形式新颖,学生很感兴趣。

  除了上述三点,如果说跟刘先生还有什么联系,那就是还有一帮共同的学生。这些学生古怪精灵、聪明绝顶、有情有义、敢作敢为。按照常规教学安排,我们不会有共同的学生,可是这帮学生并不死守学校的规矩,而是主动满学校寻找自己喜欢的老师,被她们一起先中,于是刘先生在学生的课外活动中与我就有了更多的交集。刘先生深得这帮八零后小女生爱戴。比如其中的代表人物为陈雍、冬榕、肖芙之辈,经常与之打的火热。老少一起其乐融融,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喝茶聊天,成为校园最美的一道风景。你瞧他们之间的互补性多强呵!她们的青春的气息滋养老人的暮年,让他的价值感充实;而他老人家处世的经验,渊博的学识,成为学生最好的第二课堂。这个动人的场景,被刘小红老师满怀激情的歌唱:“快乐的精灵们,在那银白的发丝上荡着秋千; 在那一行行深深浅浅的皱纹里,弹奏着醉人的乐曲;在那脱落了牙齿的缝隙间,开心地嬉戏;手舞足蹈地击打出了爽朗的、开怀的欢声笑语;……”

  四年大学生活,学生们与刘先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已经在深圳工作的冬榕听到刘老师病危的消息,不顾一切赶来守候。有老师劝她:“太远了,不要来了。”她写道:“可是,可是,还有什么比生与死的距离更遥远?我答应过老师,会回去看他,回去给他念《青瘦集》,回去给他讲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冬榕后来写道:“站在老师家门口,我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一个个反反复复来回的他,从年轻到年老,我想把他拽出紧紧抱住,不让时光把他带往病痛的关口,可我扑了空……多么多么想把他从时空光影中抢回来。”

  刘先生生命的最后时刻,冬榕陪在身边。恩师的生命在她眼前一点点消失,对一个年轻姑娘来说,还有什么教育比这更刻?无意间,刘老师还在教育他的学生,生命是如此脆弱,死亡是如此坚定。这种直白的死亡教育,肯定会让她更深刻地体会生命的意义。
  肖芙在给孩子们上课,在讲台上,讲到一首小诗勾起对老师的思念,泪水落到了书页上,无法继续上课。她合上书,给孩子们讲老师的老师,讲他戴着老花眼镜一笔一划的改着我的习作,讲他说给我听的老故事,讲他与我们在小树林照的毕业照。班级一下子静的吓人。平时很调皮的学生对老师说,老师你去看他吧,我们一定很乖。

  领导率我们一行去粤东考察,学习人家的经验,准备在地方文化建设方面有所作为。学生陈雍知道后悄悄说道:如果刘老师知道,你不知道他会多高兴。知刘老师者,陈雍也。在孩子们的文章里,她们感悟道:“每个生命都像一道光,从遥远星球传来的光,擦过这个星球,还会继续前进,去到下一个星球,不管历经多少光年,依然存在,我们看不到,但它在,藏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里。你的生命并没有消失,你只是赶往下一座星球。”“在时间隧道的某道关口,你跨了进来,走了一段路,而后推开另一扇门,跨出去,走向混沌,走向遥遥无期,再也没回来……”

  这帮孩子的情感真挚和充满灵气的文章,让人感慨万端。隔代祖孙之爱,让人感动。其实,刘老师生前身后一点也不寂寞。在医院里,一伙伙的学生去看望他,医生护士都知道刘老师有多么受学生尊敬和爱戴。身后,一篇篇怀念文章情真意切,有多少人可以享受如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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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3]偶尔看看II

9#楼
发表于 2012.4.1 01:07:49 | 只看该作者
谢清科-悼念恩师刘谷城
清明将至,格外怀念我的恩师刘谷城副教授。不知道在天国的他,一切安好?


  开始认识刘老师,是从大一开始。那时满头银发、精神抖擞他总坐在教室的后面听课。后来我开始写长篇小说《恋上大一》,写完之后送给老师指点。当时他回赠我一本《台湾文学研究及其它》的著作,同时在扉页中写着:“谢清科同学雅正——刘谷城。”“雅正”是一个敬词,意思是请别人帮助改正。刘老师是副教授,我是学生,他用“雅正”一词,足可见他的谦虚。

  此后我在校园内,常常看见老师忙碌的身影。每次匆忙相遇,我都握一下他写了无数文字的苍劲有力之右手,总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有一次在校门口,我又遇见了刘老师,握手的时候他告诉我,学校第二届散文诗征文的结果出来了,一等奖中有我的名字。我非常的惊讶,这是我的第一篇散文诗,想不到获奖了。而开始接触散文诗,是从刘老师送给我的散文诗刊物开始。

  时间一晃我就上了大三。那时候加入了散文诗研究课题组。而指导老师就是刘海涛教授和刘谷城副教授。第一次选题会议的时候,我们课题组围在图书馆中的一个桌子上。刘老就问叫我们说出自己切中的主题。我们逐一说了出来之后,刘老听开心得说说我们没有一个人的选题是重复的,而且非常新颖。之后,我们就你追我赶地写起论文,一稿、二稿都给刘老亲自斧正。后来我们参加省“挑战杯”拿了一等奖!

  转眼六月离歌就响起,我要毕业了。当我在第三教学楼附近照毕业照的时候,我看见刘老师沿着小道走过来。在我最想和他合影的时候,老师在我面前经过。我兴奋不已,忙搂着刘老的肩膀合影。他对着镜头,像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始终微笑着。照完之后,刘老师特别嘱咐我,等晒出来之后,务必要送相片给他。

  后来我还常常在街上遇见刘老师。有一次在步行街的路口,我遇见他,我又握住他的双手。他说在报纸上经常看到我的文章,还鼓励我继续写下去。而刘老师不知道,我研究雷阳文化,是受到他的影响,从老师送他研究雷阳文化的书开始。我就想,我一个懂雷州话的人怎能放弃刘老苦苦追寻的文化呢?

  去年夏天,我和一位师兄去附属医院探望刘老。我紧紧握住刘老的手,相握无言,唯有泪千行。此后在秋季的时候,树缘、媛媛师妹等还约我一齐去看老师。那次我们去附属医院的时候,再也找不到刘老。护士告诉我们,刘老转到农垦医院了。我们坐车去农垦医院的一个科室。就问护士是否有一个湛师刘姓的退休老师入住?那护士就说,有,你们一定是他的学生吧?有一拨又一拨的学生来过了呢,那刘老师真是受学生敬爱的老师啊。那次我们在刘老的病床前聊文学,聊很多他曾提过的文学知识,目的是想唤回他的记忆。可惜刘老师熬不过秋季便驾鹤西去了。换一个角度想,刘老想必又可以在天国健走如飞了吧?

  刘谷城老师曾经为我的作品集写卷首语,其中有一句优美的句子:“岁月可以销蚀我们的身躯,但销蚀不了我们的追求,销蚀不了我们对生活的信念。”时至今日的光景,我再次细细朗读这段话,一股伤悲之感涌现出来。在我的记忆中,感觉到他未曾离开过。

签到天数: 32 天

[LV.5]常住居民I

10#楼
发表于 2012.4.5 20:55:09 | 只看该作者
人到一定岁数,也就这样了。留下的大家的只有记忆。

该用户从未签到

11#楼
发表于 2012.4.6 11:27:3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残 于 2012.4.6 11:29 编辑

日月同辉,表里俱澄澈;

孤光自照,心魂皆冰洁。

悼念我的大学恩师——刘谷城教授



    “曾经微笑的脸,威严的脸,因而生动的脸,在凝固,缩小,模糊,如远天的星光,淡入云层,直至消失。

    谁给了你翅膀啊,让你这么迅速地飞离沉重的大地,多桀的尘世……”


    文字是最廉价的,文字也是最珍贵的。

    刘谷城老先生离世的消息传来,彼时的中山,大雨如注。苦雨凄风,夹杂着我内心的哀思与悲凉,尽情在天地间肆虐。从此,湛江这块红土地上,永远失去了一位仁人、一位君子,一位潜心钻研的学者!天若有情天亦老,天若无情枉作天。大雨倾盆,万里阴霾,凄风阵阵,如此天际,正是造物主对老先生离去的情深挽留与追昔。苍天尚能如此悲恸,更遑论有灵性、有情感、充分领略感受过老先生高尚人格魅力的吾等先生弟子。痛哉!

    今年教师节前夕,我还思量着约集几个好朋友回去湛江看望老先生,终因俗事约制未能成行,本想着把这份遗憾留待明年去填补。孰知……这份小小的心头遗憾竟成了永久遗憾,再也无法填补!唉,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听取老先生的教诲,再也没法见到老先生的音容笑貌,再也无法跟老先生平等讨论……每念及此,内心甚是惋惜伤感。

    我总认为,80岁的年龄对老先生而言真的不能算为高龄,像先生这样的学者,在学术钻研和潜修上,八十岁的高龄还能像个十八九岁的热忱青年,求知若渴,惜时如金,精力充沛,孜孜不倦,不得不让人为老先生这种“学无止境”的精神感到由衷的敬佩!终究,老先生还是因为中风入院,在与病魔抗争了15个月后,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老先生一生品德高尚,淡泊名利,自奉节俭,为地方文化和教育事业殚精竭虑,奋斗终生;老先生学术造诣深厚,学术研究与应用贡献突出;老先生不断探索创新,永不止息的进取精神,对晚辈对学生循循善诱,与晚辈与学生平等讨论,深受晚辈与学生崇敬与热爱……

    大学四年,自感最可宝贵的是获得了知遇之恩的师长,其中最可亲近的就是这位大学导师刘谷城老先生。四年学涯,有幸亦有缘地结识了老先生,并经常得到老先生的指导和教诲,现在回想,这该是件多么幸运至极之事!毕业离校亦四年多了,期间共返校看望过老先生三次,每次来到老先生的寓所,看到老先生总是那样的精神矍铄,皓首银须,神采奕奕,断想不到老先生会一下子山陵崩……每次和先生见面,他总爱问及我有无坚持散文诗创作和理论研究,抑或有无新作出炉。一旦得知我有新作出来,他总爱让我将作品展示给他看,然后他作点评。每次去看望他,临走时他总会赠送我一些书稿,这些书稿大多是由他结集出版,是他的辛勤汗水和创作成果的结晶。在赠送我书稿时,老先生总爱在扉页上给我留下一些勉励的话语,希望我坚持走创作之路。事实上,学生鲁钝,确实是辜负老先生一片殷厚期望,在物欲时代里逐渐丧失创作之热诚,并甚少有翻阅先生赠送的书稿,尤其是那些理论著作。客观说来,我对散文诗的热爱只是停留在“文字的优雅和意境的洗练”浅薄层面上,对理论研究更是浅尝辄止,没法追随、秉承老先生潜心研修的精神和境界。对此,学生自惭形秽!

    老先生曾多次为我推荐了一些作品在当地刊物发表,这使得我至今对老先生感恩戴德。他在培植后辈、扶掖新人方面不遗余力,可惜学生不争气,未能告慰他老人家一番培植。先生在天之灵,不知会不会为此怪责、愠怒学生的愚钝不争?我最感激老先生的,不是他多次为我荐稿,而是可以让我从容地和他“坐而论道”。很多次,我俩都在为学术问题争个面红耳赤,最记得那次在他的寓所里,和他在为“散文诗的诗性跳跃”问题争个“脸红脖子粗”。那时的我,心浮气躁,又自以为是,总觉得老先生的学术研究过于陈旧和条框,“学院”气息太浓,所以我也不客气,直指老先生的“呆板”。那次的争论,吓得正在厨房里洗水果老师母赶忙跑出来,以为我们在闹矛盾。后见我们是在作学术争论,便佯装怒嗔:“你看看,你们徒孙俩,一见面就是唇枪舌战地争论个不完,你们能不能别那么激动?!”师母一籍话,令到我们甚是尴尬,亦只能相视一笑。每次和老先生“争吵”,到最后,老先生总是用他的恢弘大度来包容我,他每次结论性的话语都是“你谈论到问题确实也很有道理,值得深入思考,不过你还是要加深基础理论学习。”现在想来,真的很感激老先生的宅心仁厚以及对弟子“放肆”的包容涵谅。老先生能有这样的襟怀和境界,真的难能可贵,尤其是在这个时时处处讲究“权威”的社会里!

    老先生一生从事中国文学研究。先后担任中外散文诗学会主席团委员、湛江散文诗学会常务副会长、湛江市报刊审读委员会委员,在学术研究上成果颇丰。出版的著作有《粤西古今诗选注》、《影视文学写作大要》、《台湾文学研究及其它》、《百年散文诗文本研读》、《湛江市文明市民读本》、《蕴美扬爱铸文心——蔡丽双诗文研究报告》、《在湛江听涛》等。除教育科研、理论创作外,老人家还很关心当地民间文化传承,在老先生78 岁高龄时,仍抱病深入当地民间,进行实地调研,收集、整理资料,最终撰写出极具影响力的本地文化专题《考释“雷阳文化”》一文,在当地引起强烈反响,为当地民间文化的进一步传承、发扬作出了自己的学术贡献。

    在学生心目中,老先生是新一代散文诗领域艺术创造力最旺盛、理论研究最透彻的一位学者。他几十年如一日地热爱诗歌和生活,专注于艺术创造,追求“诗意的人生、人生的诗意”。相对于时下许多文人学者,他的作品的发表、出版与他的创作成就及声望是很不成正比的,但他甘于寂寞,从不自我炒作,对名利淡薄,对权势不依附,一生精力和心血全扑在教育研究和文学理论创作上,到退休仍只是副高职称,却从未听过他对此有过半句抱怨。

    深切哀悼刘谷城老先生,老先生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老先生的道德风尚,治学精神以及大师风范将永远活在学生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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