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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花茶爱好者 于 2014.5.4 15:08 编辑
女人的花茶
文/方海英
女人如花,女人也爱花。女人对花的钟情,就像女人之间的一种缘分。共同的品味,相通的情愫,令女人的相遇成为世间干净、纯粹、温暖的一种。就如晨曦里的一道晨雾,轻盈透彻。
蓉蓉是我读师范时的同窗好友。我们学的是音乐专业,在音乐艺术的领域里,她弹唱跳样样在行。特别是舞蹈,她优美的身段和舞姿,到现在仍是我回忆与她同窗岁月的主要片段。
记得毕业后相隔多年见她,热情和得体的笑脸仍能将我带回同窗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是只属于她的热情和真诚的笑靥,像一枝刚刚盛放的山茶花,开在春天明媚的阳光里,将我那些懒恹恹的神经一一唤醒。
因为她的出类拔萃,还没毕业,就进了电信公司的人才库。那时电信业刚刚风生水起,能进电信公司做公关甚至于窗口的销售员,都是很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相当于现在的高企白领,吸引着众多刚出道的年轻人。毕业后,她进了电信公司。我去了乡下,当一名乡村教师。
两年前再见到她,是缘于花茶。原来我和蓉蓉住在同城,原来我家对面街的茶庄是蓉蓉开的。原来这些,我一无所知。在深圳久了,常常有逃避几天的念头,让胃逃避几天的快餐,让神经逃避几天的快节奏。“花茶”,我悠悠走过台城的街道,看到一家新开的茶庄橱窗上写着。“花茶”两个字唤醒了我已经深藏味蕾若干年的花香。
记得年少时,和母亲到山上或田间做农活,母亲常常给我采摘一些野花,并告诉我那些可以吃,那些不可以吃。最甜的是蕉芋的花,蕉芋开了花,颜色嫣红,远远地诱惑着人。我会放下手中的活,爬上坡,跨过田垄或小溪,去采撷万绿中那一点红。开始采到蕉芋花,我迫不及待地放到嘴里,吸了花蜜就扔掉。母亲说我糟蹋了蕉芋花,并教我摘一片焦芋叶,打成一个可以盛水的兜,鞠一捧清泉,然后把焦芋花放进去,过一会让花蜜完全溶于水再喝。我照着母亲说的话去做,果然,花蜜与清泉的天然搭配,让我的心清甜到现在。这就是我最初喝的花茶。
后来不再做农活,但还是在乡村。我住的教师宿舍楼后面是一大片山坡,那里一年四季都相继开着不同的野花。特别是夏天,山捻子和番石榴的花几乎占领了整个山坡,坐在窗前的办公桌,万紫千红尽收眼底。和我同宿舍的女老师常常在学生放学的午后也像我一样,趴在窗前看野花竞芳斗艳。“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冲进我们的窗口,纠缠着我们青涩寂寞的青春。那时爱情的花儿还没有开,我们不用整天忙于浇灌爱情的花朵。在一个星期六,我们突发奇想,提着竹篮走上山坡,采回来一篮子的山捻子花蕾和番石榴嫩叶子。我和她用农家最简单的制茶方法,小心侍弄,制作成花茶。没有精美的茶盅,我们只是把自制的花茶每天泡在讲台的大水杯里,但沁人心脾的花茶,使我那段在爱情到来之前的寂寞岁月有了香气和滋润。
我在“花茶”的指引下,信步走进“清雅居”,重逢蓉蓉。我惊叹于上天对她的宠爱,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反而让她增添了气质和时尚的美。没变的是眉目与嘴角的笑。我想起读师范时的蓉蓉,她睡我对面床位的下铺。我常常看到她在打开玲珑的红色皮箱,打理里面的东西,将零碎的女人用品整理得整整齐齐。偶尔抬头看到我,嘴角和眉目带着矜持在笑。
与蓉蓉相识了那么久,却不知道她何时也对花茶情有独钟。猛然想起我与花茶的的渊源,她也是从来不知。于是相信,每一种隐隐约约的情愫,都是由来已久的。
蓉蓉从摆着各种花茶的精致橱柜里挑出玫瑰花蕾,放进透明的玻璃茶盅里泡,并在玫瑰茶中加入些许柠檬草。我欣喜地发觉,配上柠檬草的玫瑰花茶,竟是及其适合我的味蕾。蓉蓉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说玫瑰的香气里有阳光的味道。蓉蓉的眉目和嘴角又在矜持地对我笑,说,有人曾经埋怨我,好好的玫瑰花茶,抓一把干草下去干嘛?我问她怎么解释。她说,没法解释,同样的花茶,不同的人却会品尝出不同的味道。她补充说,但是里面真的有阳光的味道。
是的,不仅仅是味道,我分明还感受到欧洲热烈的阳光怎样照射着这束在微风中孤独摇曳的柠檬草。当然还有带着露珠的玫瑰花蕾,我少年溪泉边诱人的蕉芋花,开满寂寞窗口的山捻子花和石榴花。
蓉蓉突然说,要是现在还有“午夜相逢”多好,我会每晚邀请你,一边喝花茶,一边听谢梦桦用优美的声线说:FM97.4兆赫,AM1062千赫,珠江经济台,星期一至五晚,谢梦桦与你午夜相逢。想起我们那时每晚晚修课后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集体听谢梦桦主持“午夜相逢”。那时我们各自卧在自己的床上,没有花茶,还要应付值日老师在外面敲门叫我们马上关掉收音机并作最后通牒。现在有了花茶,有优质的音响,却不再有谢梦桦用优美的声线说,FM97.4兆赫。。。。。。
透过玻璃茶盅,那玫瑰花蕾,不知不觉在水里已经泡出花瓣,一朵一朵的,像在玫瑰园里刚刚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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