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鄧立本堂 于 2009-10-15 18:25 编辑
欢乐无限
吃过大年三十晚那顿丰盛的团年饭,点燃了那包在凌晨必需要放的大鞭炮之后,一年一度的春节如期而至。作为学生一族的我来说,拿红包自然就是我们的专利,而各类同学聚会也在这个时候粉墨登场。
每逢年初三,我的小学同学皆有一聚。当然今年也绝不例外。而作为小学班长的我,自然是要永不落空、以身作则、一马当先……联系同学,租用汽车,预订酒楼,开间吧房,这四个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在我肩上。集合地点永远不变----时代广场。每个人到场后自觉签上自己的大名,再以无尝贡献一张毛主席头象(即100元)为底限,多多益善。我就像做了“高利贷”一样,到了年度的结算日,“负债人”就自动交还借款,只是我这个是不收利息而已。而我们之间的感情当然也就像人民币那样坚挺。
当天晚上同学们个个都盛装打扮出席,夺目耀眼,真可谓星光璀灿,比那些明星们出席各类颁奖典礼所走红地毯时的气派毫不逊色。女的画眉敷粉,长靴短裙,涂油带帽,丝袜绒衣,手袋钱包,穿金带银……应有尽有,良莠不齐,要淑女的有淑女,要妖艳的有妖艳。不知情的人士还以为她们是街边那些小姐。简直比那些新粮出嫁时的打扮还要靓丽,比那些超级女生还要潮爆。男同胞也毫不逊色,有西装笔挺的,有一身明牌运动装的,有头发比女孩子长的,有手臂纹着一条青龙的,头发有型有款,装束帅气逼人,眼神潇洒不羁,搞不懂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出来混的,比那些古惑仔还要狂野,比那些快乐男生还要阳光。
人到齐后,坐上每台350元的商务车直奔酒家进食晚餐。那些菜式可真是丰富:白切鸡、生鱼汤、大闸蟹、清蒸排骨,东菇熏鸡,蒜蓉菜心,茄瓜咸鱼褒,鱿鱼加大豆……干煽、生爆、水煮、清蒸……样样都有,满汗全席应该也是这个排场!真不知道国务院领导的饭菜比不比得上我们。
在一翻你争我抢,狼吞虎咽,筷子打架后,个个都满口油光,大腹便便。女的用纸巾文雅地抹下嘴,或者上厕所补补妆;男的左手拿着牙签,右手担着根金装五叶神(烟名),在那里不停的呑云吐雾,谈笑风生。我心里暗想,金装五叶神?20元一包啊!去年他们还吸经典红双喜,也要12元一包,看来他们这年头真混得不错。他们的生活消费水平真可比得上国企老总啊!那也难怪,全班50多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读书了,他们都一大早就出来打工,读完高中或者中专的也就那么7、8个。能够自己赚钱就是不一样,果然够气派,而我还要伸手向家里要钱呢!突然老汝(最佳损友)递给我一跟烟:“班长,今天那么高兴,没理由你不来一支吧?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好接过来,品尝他们所谓的“人间极品”,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起来。所违“饭后一支烟,快活过神仙”,应该也就是这个道理。
结帐后,还剩下3600多元,就马不停蹄地往天上人间(酒吧名称)进发,一路上,车上播放着那些勁爆的最新DJ,令我们兴奋不已,有如进入了一间微型酒吧,只不过,在车上是不供应酒水和兴奋药物的,也没有地方让我们跳舞。30分钟过后,准时到达,一大帮人就像是去打架那样子直往酒吧里冲。这一间是我们城区最火爆的酒吧之一。狭小而混浊的空间里,见缝插针般地挤下了数百号人,激动着、尖叫着、狂欢着,拒绝安静且泼辣着。他们莫明的兴奋让我很是疑惑,但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台上穿着丁字形底裤,带着透明胸罩的舞者,蛇一般的扭动着身躯,好像是川端笔下的伊豆的舞女,又像是遇到许仙的白娘子。但白娘子是抚镅的,她的抚媚我能读懂,因为她面对的是许仙,是爱情。而面对台下无数醉眼人的舞者,这位舞者的许仙在哪里?山梨城大学生哥又在哪理?她们那如花的抚媚,究竟为谁绽放?是为了金钱吗?也许。但我能说什么呢?我们又何尝不是金钱的奴隶?
此时,音乐更激昻了,欢乐的气息逼人而来,人人都在大把的挥霍着青春。升降机上的那位领舞女郎,仿佛是过量服用兴奋性药物般,振幅极大地摇摆着头颅,好像那不是她的脑袋,而是随手捻到的一颗流星锤,而下体则是在疯狂地挑逗着各位男士。
在不用经理的带领下我门就进入了早已预定好的203号房,好像那里比自己的家还要亲切,还要熟悉那样子。进门后不用吩咐,服务小姐也会拿酒水、水果、小食等进来。当然少不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坐在一旁。是谁?专门卖糖(摇头丸),KING(K粉),冰毒等等兴奋性药物的人。这些都是我朋友的最爱。双方交易后,女孩子你推我拥的争抢着麦克风,男的在那里喝酒、吸烟、跳舞、玩“大话毂”……大约45分钟后 ,让那些女孩都唱腻了,就点播那些现场版DJ(因为吃了药物要听震撼的音乐才起作用),(看来 我们男孩也挺人道、公平的哦),少一点功力都乘受不了,好在我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毕竟读书十多年,我已厌倦了书中厚重的文化,那是生命中无法乘受的重,现代人的筋骨太娇嫩了,背不起的。只见他们跟随着音乐节拍不约而同地把“糖”用酒送下喉咙,K粉倒在水果盘里,用银行卡研碎后,拿支专用吸管干净利落地往鼻孔里吸,用火烘一下放在玻璃瓶子里的冰毒,再在那里吞云吐雾。有经验的、老到的,功力深厚的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也可以享受,一般的都会在舞池里跟随着音乐节拍在那里狂欢与尽兴。听他们说,吃了那个药后,幻觉真的无奇不有,想什么就来什么,欲仙欲死,真可谓“天上人间”。当然,那些第一次碰这个东西的人自然会呕到他们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面容失色,比给人家打了一顿还要痛苦多倍。这时,男的女的在那里跳跳唱唱,搂搂抱抱。跳到兴起,男的不时又走到桌面旁拿起啤酒就往喉咙里灌,或者干脆把上身全都脱光,用手拿着衣服往头上甩啊甩啊,真的比专业舞蹈员还要专业。
望着如痴如醉的全身心投入的同学,在那强裂震撼的音乐声中感受着他们的狂热与暧昧 。房间里燥动不已,烟雾迷漫,上厕所的络绎不绝……狂颠了几个小时后,又要走了。可能药物的作用都消退了,个个都趴在沙发上像死尸那样一动不动,但也有少数人手还在动,头还在摇,脚还在震 ,嘴还在吐。
而今,在这震耳欲聋的酒吧声浪中,我却又如此深切的厌恶这城市的虚荣与浮华,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座城?而我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六点(新年期间只要给钱,吧房是可以通宵),我们个个都漂浮不定,移云漫步,双眼红肿地我扶一个,你拉一件,他拖一只地走出房间,一上“的士”又继续进入梦乡,直至回到家中再浩啕大睡一整天。这个聚会之一切事宜亦总算告一段落。
唉!又要等到明年今日才能再到“天上人间”来“欢乐无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