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青春的张狂,在我们身上多少显得苍白无力,可能是累了,想太多了,如果这就是dry,那我唯有承认。只是,生活,被生下来了,就得好好去活。 “你们学校的学习联盟微博,有点东西给你看”打开微博的时候,收到了梓铭@我的视频地址链接。梓铭很少会在微博跟我联系,我好奇地打开网址,视频开头写着一句话:“她说她喜欢听他的故事,他说遇见她才是最美丽的故事。”这句话,是我和梓铭互相说过的,接着下来的画面和声音,我幸福到慌乱得不知所措。“天空很稀薄/沾染了我/想起了你轮廓/慢慢地看清我/青春是一场无知的奔亡/你用那份美丽惊艳那段时光/我用那份真心温柔这段岁月/你问永远有多远你说谁陪你到世界的尽头/画影轻撞的下午/就让我来欣喜你的幸福/就让我来心疼你的悲伤/下雨/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天空是白色的/云朵是灰色的/心情是蓝色的/你是我不曾丢失的梓铭的歌声在画面里传出来,那是梓铭写给我的歌么?“就让我来欣喜你的幸福/就让我来心疼你的悲伤/下雨/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天空是白色的/云朵是灰色的/心情是蓝色的/你是我不曾丢失的”梓铭,你也是,我不曾丢失的,多想把此刻的美好邮寄给全世界,对,是全世界,都要分享我们的爱情。 画面是梓铭用相机拍摄的。用贝壳拼成的Shannon小字,喝着咖啡看报纸的客人,大而光滑的藤秋千,阳光下打盹的白猫Femy,木桌子上拌着牛奶的蓝山……梓铭在信息告诉我的,都拍成了视频。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歌词记了一次又一次。说不清为什么心情明媚,我想,就当是春暖花开吧。是梓铭给我种的花,明媚了我前所未有的春天。 我以为,这只是梓铭通过朋友发在我学校的学子微博的,因为感动与手足无措的幸福感,也没有想太多。然而,微博的力量是巨大的以至于可以摧枯拉朽或一夜成名。学校的BBS上开始讨论那间叫Shannon的咖啡屋,寻找这首在百度上搜不到的歌,甚至为歌词的女主角也有所关注。梓铭,不到想要让自己的未来发光,也想让我们的爱情发光么?当视频和梓铭唱的歌被大家疯狂转发时,竟然有人人肉搜寻到了Shannon小店和作曲唱歌的男子。他们的好奇与无聊发酵着,发动着作战女主角的微博运动。我不在乎被人知道,或许我们的爱情有赞歌、会狂妄、偶尔胡言乱语、有时莫名发泄又或许故意卖弄,但我们不在乎,不顾一切地不在乎。即使有一天想起那些疯狂的举动,也会笑着说那是我们无悔的冲动。 “冰纯,他用爱因斯坦的智商在徐志摩的热情里为你写诗,羡煞旁人呐!”碧清不怀好意第看着我。瘦了一圈的方娴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看看视频对我说:“女主角,成名的滋味怎么样?”“额,有怀孕的感觉,感觉身体里充实的厚重。”我笑着说。“那么说,你和他……”碧清把手伸进我的衣服胡乱摸了一通,大笑不已。“想太多了你,我和他最亲密就接过一次吻”我抿着嘴说。“干吻还是湿吻,第一次肯定是干吻吧?”碧清摆出一副讲台上讲课的“蜡烛”模样正声问我。“去!哪还分这个的”我一把推开她。这才留意到方娴坐在书桌前一声不吭,我和碧清相互吐了一下舌头,是不该讲怀孕的话题的,戳到方娴的痛处了。只是,看到她越来越显的锁骨和手上的青筋,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我们都只会把明媚表露把忧伤暗藏么?其实,自己早已经在心里死去活来无数遍了。 有时走在学校里,会突然担心有人把我认出然后惊喜地说:“shannon的女主角?!?!”然而一直没有人把我认出,直到梓铭写出的第二首歌,催发了微博搜寻女主角运动的第二次热情。在那之前,我瞒着梓铭坐火车去了他所在的城市。梓铭,想知道你的生活想温习你的感觉时还是忍不住去找你,即使,我们隔着20多个小时的车程,我来看看你不管多大的风雨,只为看看你。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但这不是真正的成长。成长在代价的场馆中疲于奔命,奔向一场又一场绝望与希望纠缠的未知。 当我凭着手机导航和问人曲曲折折来到C大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小意外。“当初你怂恿了我要勇敢,我就怂恿了我自己去爱你!”本想打电话告诉梓铭我瞒着他到了c大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对我冷语道:“我不想说话,挂了”坐了20多个小时火车凌乱不堪憔悴不堪委屈不堪的我对着电话咆哮了这句话。 段梓铭,你还是那样,喜乐无常,自私、冷漠。可是,我忍不住来了。幸福,是否经得起晾晒? (十一) 这是个好声音辈出的年代,那阵子走在路上'都可以听到商店里或者路人的手机铃声中有张力的声音:“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心里,我的梦里,我的歌声里”会唱歌的中国女孩,曲婉婷。 方娴曾调侃着说:“那我们就做会生活的2B女孩。文艺青年鸭梨大,2b青年快乐多呀!”我想,我们是够得上2B的了,只是快乐真的有那么多么?碧清说:“当你在长途客车上听到《最炫民族风》听到崩溃这首歌却风生水起时,你就很难判断什么叫会唱歌了。雷人!”“那比起鸟叔的《江南style》呢?现在可是每个晚会不可缺席的表演节目。”我笑着伏在碧清大腿上说。“那恶心的曲子,要逆袭了!”方娴装作呕吐状说。“那我们也把生活逆袭吧!”碧清忽然站起来,我的头没了靠垫便一下撞到椅子上,痛得我面目狰狞。 似乎社会每天都在更新血液,又以无人知晓的速度四处奔腾蔓延。我们的生活怎么去逆袭? 吵架,只是神经质在作祟。然而却被其支配了。 当方娴赶来c城的时候,已经是我逃课的第四天,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找了个廉价旅馆睡了两天两夜,赌气不告诉梓铭自己的下落。当初接完电话后,我哭着打回去给方娴,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她大骂一声:“你怎么不去死!”就把电话挂了。我逃了课,瞒着方娴和碧清来了c城,本来以为找到梓铭安顿下来再打电话给她们报平安的,谁知道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感到自己被世界抛弃了,于是自暴自弃地决定抛弃全世界,那么睡眠就是青春的坟墓,睡个天昏地暗吧。谁知道方娴凭着我进旅馆后发给碧清的信息找到了我,这个强悍的女人。 我相信方娴是用脚把旅馆房间的门踢开的。还躺在床上的我睡得头昏脑胀,被声音吵醒了才不情愿地露出半道眼缝出来,旅馆服务员没好气地对方娴说:“有钱就不要来这里住呀,嫌门脏,踢坏了你赔呀!”我才注意到方娴的打扮,简直,逆袭了。那双黑色的达芙妮露趾高跟鞋鞋跟足有十厘米高,露出的脚趾头涂着宝蓝色的指甲油,身上穿了波斯米亚短裙,新卷的大波浪长发分披在锁骨两旁。而我,用方娴的话来说,惨不忍睹。 方娴瞪了那个服务员一晚便后抬脚把门踢回去,留下门缝外挤进来的一句“斯文败类”我想,门上恐怕被方娴的高跟鞋戳出了一个洞来。方娴走过来,把包往椅子上一丢,双手叉腰看着我说:“啧啧啧,女人呐!你头发多久没洗了,我看你眼屎可以用来种花了!”“去你的!”我把枕头丢向她说。“你看你,我破门而入你也没反应,你再睡下去我看有男人进来把你强奸了你也不知道!”方娴扯开我的被子,笑着想把我拉起来。我依旧不动,闭上眼睛说:“那也是你这种男人吧?bt”“起来啦,洗澡,我带你去逛街”“不去!”“真的不去?”“宁死不屈!”“那我明天跟你的男人去玩咯,你别去了,嘻嘻”我一骨噜爬起来掐着她脖子说:“坦白从宽!”“放开你的爪子。我跟他说了,我和你坐火车来c城烟,大概明天到,我可没说你独自来了这里并且赌气睡大觉喔。”我笑咪咪地满脑子桃花云又往后倒在床上。 方娴扯住我阳浴室拖,把我往里面塞,用力把浴室门锁上说:“你给我乖乖洗澡,待会我带你去改变形象”“我形象一直都很好呀。”我打开一条门缝白痴地对方娴笑着说。“不跟你说了,我得要去给碧清报平安。对了,我已经把帮我们代几天课的师妹骗到了,放心玩。”这个女人,前几天还苟延残喘的样子,今天……只是,她真的爬起来了额么?但愿! “喂!”正在边设想和梓铭见面场景边洗澡的我听到了敲门声。“啊?怎么了”方娴笑着问“你个死鬼,在宿舍不穿内衣也就算了,在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居然也死性不改!”“那又怎么样,那样子睡觉舒服!你懂个屁”“好好好,我不懂!你这是方便人家强奸”“我顶!”我说着开门把水龙头往她身上泼。 那一天,我们很开心。把旅馆的房弄得一地泡沫,电视记的插头不小心被嬉戏的我们拔断了。临退房时服务员说要查房才可以走,我们趁着她转身的时候赶紧溜了。我想那个服务员看到房间后一定欲哭无泪,骂爹骂娘地诅咒我们。逃出来的路上,背着背包的我们俩勾肩搭背旁若无人地大声唱:“我要怒放这生命……” 快要见面了,我爱情的枷锁被友情带来了钥匙,到底孰轻孰重? (十二) 方娴所说的改变形象,就是把我的帆布鞋改为高跟鞋。 当她在鞋店里帮我挑好鞋子后,趁我不觉意把我的布鞋丢到垃圾桶,然后后拍拍手对我无辜地笑笑。欲哭无泪的我,蹬着磨脸后跟的鞋子跟在她身后,走得像只下完蛋的母鸭。可是方娴说,这叫有了高度就有了深度,我不愿意这种深度呀,可是鞋子花的可是我的钱,悲催。 “女主角,这边这边!”和梓铭站在一起,迎面向我们走来的那个男子对着我们举起右手大叫。他比梓铭略高,衬衣口子只扣了最下面两个扣子,走路的时候双手插在两侧的裤袋子,样子看起来似乎很安静,然而形象有点……“唉,你想到了什么?”方娴用手指戳戳我问道。“官二代富二代暴发户”“不!是屌丝!”说完我们抿着嘴偷笑。梓铭比原来瘦了点,他走过来接过我肩上的背包,手揉了一下我的头发,说:“长高了。”“嘻嘻”对他指了一下我蹩脚的高跟鞋傻笑。而他隔壁那个男子走过来,很不客气地把手搂住我的肩对着梓铭说:“梓哥,那叫长大了!不过……”他额的目光似乎凝重地扫了一下我的上身,扬起嘴角对梓铭说:“太小了!”说完哈哈大笑,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莫名其妙地被陌生男子搂着肩,又被他的目光意淫,更可恶的是梓铭居然在他说完后也往我身上瞟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我感到被人凌辱了,想死的感觉都有。方娴后来说:“他不是瞟了一眼,而是直接用目光嫖了你。”相当猥亵的比喻。 “去去去!初次和人家见面正经点。”梓铭扒开他的手说。“好啦!某人吃醋了,哈哈”他说完一个转身然后对着我和方娴鞠躬道:“赵发康,男,20,c大2011届建筑系2班,性格开朗,外貌帅气,最最重要的是单身ing,有意者请致电13726906520,本人提供长期服务,欢迎您的致电。”“无聊!SB”方娴双手在胸前环抱着,挑衅着对他说。发康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美人方娴吧?有意思有意思,改天和你切磋一下,哈哈。”“懒得鸟你'方娴转过头去。我小声对方娴说:“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折不扣的屌丝!,而且,还C大呢!杯具。”我扯扯梓铭的衣服低声说:“我闻到好大的火药味”梓铭无所谓地说:“第四次世界大战备战状态中,不过没有杀伤力。” 本以为发康做出些什么还击的,惹怒就 方娴那可真是放进死海也浮不起来了。谁知他两手往裤袋一插,吹了声口哨说“无苦逼,不屌丝,无屌丝,不欢乐!呜呼!”我和方娴对视沉重地吐了一口气,这次,方娴遇到对手了,强劲的,比方娴更百毒不侵。 下午,我们一起去了c城最引人曙目的地方——CBD城市广场。一座过度繁荣的城市,抬头望不见天空和浮云,入目的都是白骨般阴惨的高楼大厦,他们的身影每天穿梭在城市的交通要道与office之间,为了共同的目的——money and house。白天他们从一幢幢大楼里走出来奔向不同的方向,夜里他们又从不同的方向赶回来汇合成一条主干道然后分散进每一座楼里。这就是我们毕业后的生活?麻木,枯燥,疲于奔命,发着霉等待幸运之神的阳光普照。只是,倘若都是雨天呢?那么,一辈子发霉腐烂等待城市的热死环流将你风化吧。 谈着谈着才发现,发康表面看起来很不羁,但其实很老道,借用方娴的话来说就是猥琐的梨花云下煮着的一锅老火汤,味道浓郁啊! 晚上,走了半天的我们再也走不动了,便在路上的喷水池旁坐了下来。“你看,那里,以后我们就站在那里俯瞰这个城市”发康指着最高的那幢楼对我们说,“不过现在我们进不去,但总有一天,不,很快的将来,你们等着吧!”他站起来握紧拳头举起了右手说。“当然,还有我最好的朋友梓哥,我们一起实现梦想。”我和方娴否陶醉在夜色以及发康的激昂中,“你们的理想是什么?”我笑道。“咦,不会吧?梓哥居然没跟你说……”发康还没说完,梓铭推了他一把说:“你话怎么那么多”“高中那会,我和梓哥同班,他天天坐在课室后面看动漫,可是成绩都是最好的,我那个妒忌呀。而且呀,他写的那些歌词骚动全校美少女的心哩,记得……”“还提这些干嘛”梓铭再一次把发康打断,然后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说:“我们去看城市之光吧。”“哇呼,太赞了!梓哥,刺激来了,我得好好陪一下两位美女咯”“少屌了你!”梓铭搂着我的肩说。 我看见发康看了一眼方娴,不是在车站那种没心没肺的目光,而是那种布满迷雾看不清的凝重。大家一起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只是我心里有些失落,我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关于他的过去,未来,都把我排斥在外。然而,那重要么? “我鞋子……脚痛。”我把高跟鞋脱了用手提着,委屈地对梓铭说。他用手指点了一下我鼻尖,蹲下来说:“上来,我背你。”“我也背你,嘻嘻”发康笑着对方娴说。“无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将会怎么发生?霓虹灯在头顶闪亮,有点虚浮的空间和未来,现实,现实就是梓铭背着我。我呼吸着他的体温睡着了。世界不大不小,刚好装进了我的梦,一个熟睡的梦。 (十三) 男孩向女孩表白了…… 女孩说:“对不起,我可不愿跟一个每天都要吃药的男生在一起。” 男孩低下头,然后重抬起头,脸上的笑很灿烂。他笑着说,没关系…… 男孩向女孩表白了…… 女孩说:“对不起,我可不愿跟一个每天都要吃药的男生在一起。男孩低下头,然后他听到了一句让他从心底笑出来的话。 女孩说:“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啦。” 和梓铭在c大散步的时候,他突然给我讲了这么的一个故事。“很感人的故事,故事中的男孩是你么?”我问。梓铭温柔地看看我说:“我们老了,故事还在。”“可是故事老了,我们也还在”我抬起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接着说:“我们都只是讲故事的人,新的旧的,长的短的,快乐的悲伤的”梓铭停下来,抱住我说:“故事里的男孩生了很长很长的病,没有考上最好的大学。后来病好了,女孩却像那场病被剔除的病毒一样离开了。或许不需要再留恋,没有人会留恋一场病。”梓铭似乎讲得很轻松,我却感到不安与莫名的躁动,隔着我的裙子他的衬衣,他真的不留恋么?身体的抗体会强大到足以抵抗所有的病毒么?又或许只是遗失的美好,任性的曾经罢了?“那些苦那些乐那些支离破碎的梦,我曾经以为他们花光了我所有的感觉。然而你,谢谢你,冰纯,你让我的故事重新有了感觉。”梓铭说完,吻我的眼睫毛,温柔,难过。而我,眼角淌下了泪水,我不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会是最后一个么?故事该怎么发展我们的剧情。我希望,华丽丽地,收场。 和梓铭在一起,我很少说话,就像当初在路边一样: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碧清曾经说过,既然遇不上,就撞上。第一次见面,就是我撞到了他,后来撞进了他的生活,那么我会撞得头破血流么?假如可以,我愿意,流血牺牲。 “我们去看动漫吧!”梓铭像个大男孩,拖着我的手走。他从来都喜欢自己决定我们所去的地方,我却心甘情愿跟他走,我知道他会带着我,直到安全到达。我相信他,因而包容他的自私与冷漠。吓我一跳的是,他居然把我带到男生宿舍楼下,在宿管阿姨那里打招呼进去遮住阿姨视线示意我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的掩护下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楼梯转角处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等他,直到他走上来我们相互诡异地笑着。 说真的,男生宿舍不是一般的乱,穿过的袜子居然放被子上和书桌,篮球足球塞进了洗澡桶,书柜上居然放着也不知放了多久的了一半的饮料,被子没有一张是叠的。当然,味道很奇怪••••••“别介意,习惯了,坐吧”梓铭不好意思地给我搬来一张凳子,他打开手提电脑,点开页面说:“看《火影》好么?”我很喜欢,从高中追到站在。它教会了我友情理想力量孤独和羁绊。我点了一下头,其实我也想知道,从漫画里一点点懂得他的过去,我很贪婪,想把他的所有都好好收藏。“只要这双手在,什么都能成功”看到后来,梓铭对着我念出那句台词,接着说:“希望我相信这一点。被人嘲笑的梦想,最有实现价值!”我看着他,很久很久,坚定的孩子,美丽的梦想,只是多了个残酷的现实。“我相信你!”我说。 “谁在呀?”门被打开了,发康急忙忙跑进来,一看坐在电脑前的我们,举起食指诡异地笑着说:“梓哥,你也……看泷液萝拉也不叫上我,哈哈……”梓铭用桌上的笔丢他,皱着眉头说:“去!你丫的瞎眼了!这是《火影》”“梓铭,泷泽萝拉是谁呀?”梓铭又往发康丢东西,说:“别把你那些猥琐的东西到处传染!”“喂!当时我们看你就没看,装吧你!冰纯我跟你说哈,小心他这种披着人皮的狼,色狼,哈哈。对了,我上来拿东西,方娴还在楼下等我呢!走了哈!不打扰你们珠联璧合狼狈为奸!拜!”“你嘴巴就不能放干净点,我勒个去!”梓铭踹了他一脚说:“走吧走吧,嫌你碍眼!”出了门的发康还不忘把头伸进来说:“冰纯,苍井空是世界的,泷泽萝拉也是世界的,明白了吧。哈哈!小心色狼!” 梓铭把门关上,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对着瞪大眼睛的我说:“别,听他胡说,吊儿郎当的。”“但愿不是胡说。”我松了一口气说,本来是为了缓解氛围的,谁知梓铭说:“啊?”这一回我们两个人都脸红了,依旧站着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而在电脑前的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我有那么坏么!”梓铭突然走上来坏笑着对我说。“有吧”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紧张到手心出汗。他蹲下来,看着我前胸,很认真地说:“发康说得没错,真的很小。”“段梓铭,你,色……”我胡乱抓起东西扔他。他抓住我扔过去的东西,一把从后面抱住我说“哈哈,你刚刚不是说我坏么,你看你扔过来的是什么。”他伸开手,眼前的东西让我我更不安起来。“没告诉你这是发康的桌子,你把他的dom扔过来了。你不是比我更色,哈哈。”他越贴越近,我不禁往后慢慢倒,脸越来越烫,气急败坏地说“你故意的!段梓铭你BT”“那我就把BT进行到底好了”他说完把我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十四) 我从来没想过,这一刻会这么快到,紧张到手心出汗,身体绷紧。我对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闭上眼睛睡吧。我咬着嘴唇闭着眼睛绷紧身子躺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嘻嘻,冰纯,你干什么”梓铭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我身旁,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隔壁全都是强烈的雄性气息,让我有种剧烈的眩晕感。“啊,我,没,不是,那个,睡觉呀。”我语无伦次地说。梓铭凑进我,把手放在我脖子上说:“你咬着嘴巴我怎么吻”“啊?”我刚发出声音,梓铭迅速压住了我的嘴唇。只是他没有过分的动作,侧过身继续躺回原位说:“冰纯,我不会伤害你,等我足够强大,才配拥有你。” 那个下午,我们就那样在床上躺着,不说话。我们都以为对方睡着了觉,然而各怀心事。电脑上的《火影》又重播了一次,我又清楚地听到那句话“只要这双手在,什么都能成功”,梓铭是否也和我一样,听到了,清晰无比?其实,你配拥有我,过去,现在,或者将来,都配。 方娴为了给我和梓铭腾出更多的时间相处,她自己抱着牺牲的精神大义凛然地跟着发康去上课。后来梓铭告诉我,建筑系就几个女生,所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方娴当初无奈决定和发康呆一起去上课时是抱着赤裸裸的牺牲精神去的。难以想象,他那种美女闯进了那堆男人渴望而又卑鄙的眼神中,是都会被余光射得千疮百孔?想起那数百双眼睛直接把方娴给嫖了,我有种惊悚的恶心感。看她造化吧,何况有个比她强悍的发康当护花使者,我好像又感到心安理得了。 第一次来C大,遇上他们的才艺大赛,便被发康拉去看了。听说这是他们学校最受欢迎的活动,已经延续了十几年,年年都会有亮点。那今年呢?发康说:“肯定精彩”这句话他是对着我说的,我觉得,他的笑容似乎不怀好意。只是来之前梓铭说部门有些事要忙,会晚点再来,我有些失意。 都是些唱歌跳舞之类的东西,当然少不了那恶心的《江南stlye》。方娴看着发康,嘴角向后一拉,无奈地说:“这就是你们的亮点呀,要不是观众在喧哗吵闹,我都想睡觉了。”说真的,要不是在等梓铭,我也是想走了的。“哎哎,等着吧,精彩的往往留在后面,快了快了” “天呐!冰纯,冰纯,你快看,看呀。”我第n次打盹的时候,方娴猛力地摇我,我不情愿地抬头。舞台中央,背着吉他的梓铭站在舞台中央,对着麦克风说:“这首歌,写给场中的一个女孩。万物美好,她在中央,谢谢。”“说了吧,亮点!额,不,是正点才对!”发康扬起头说。“闭嘴,听歌”方娴拍了一下他的头,便把目光转向了舞台。 “那些有关幸福的字眼/会时刻提醒我/那是我最美的年华/城市在呢喃低语地讲述/发生在这里的爱情故事/日光在头发的罅隙里流泻成用幸福描上的风景/多想把此刻的美好邮寄给全世界/或许一袭浪涛会淹没书写成的感动/但有些刻骨铭心在心中/演绎一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多年以后/还是会记得/那个海风习习的下午/我们跟着阳光去流浪……”站在舞台上的梓铭,孤独敏感却又深情不已,他唱得如此认真,以至于我清楚地记住了每一个词。“有些刻骨铭心在心额中,演绎一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梓铭,谢谢你给我的天荒地老,我答应和你一起海枯石烂。 曲终时,梓铭拿着话筒走到舞台前方,说:“冰纯,但愿快乐,不是你忧伤的华盖。我爱你!”全场掌雷动,各人的目光在观众席里扫描,希望看到那个幸运的女孩。方娴和发康用羡慕而美丽的目光对我笑,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眼里已是咸的苦的也甜的泪水。方娴把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抱进怀里安慰我,她自己却也声音哽咽:“冰纯,我羡慕你,妒忌你。有个男人把你装进他的世界写进他的人生,你走了什么狗屎运!我妒忌你!妒忌你呀!我什么都没有了!”方娴说着说着就哭了,然而我是因为感动,幸福。而方娴,她流的是血,我知道。 看着失态的我们,发康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后来,我听到他对方娴说:“那我以后也写歌给你,只要你喜欢”方娴愣了一下,回应道:“没用的,你不是他”发康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隔着闪烁的灯光,我还是看到了他无表情的脸,他低下头,冷笑了声说:“哼,我不是他”然后抬起头来笑着说:“没关系,我也没梓铭的才华,亮点完了,我们去找梓铭吧。” 我盯着方娴,她是知道我的意思的,可是她对我摇摇头,她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头一次,她对我什么都没说,也是头一次,我竟然觉得她可怕,未知的可怕。 “回去吧,再不回学校就没办法再瞒下去了”我说。“你舍得啦?当初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瞒不下去呀,我的大小姐。假如你不是担心期末挂科的话,我还是可以找人代课的,放心。你不知道梓铭和发康参加了全国的建筑模型设计额大赛么?”方娴边搅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啊?梓铭不怎么和我说这些的,除非有了结果,那么我们是要出了结果再走么?”“当然,那么重要的时刻!”“梓铭不是机械系么,怎么……”“你忘了他是个天才呀!高智商的事情别去问为什么!”方娴说着,可是若有所思。她,到底在想什么? (十五) 发康说,2012年是壬辰年,倘若加一个女字旁就是妊娠年了。 人的妊娠期大概是280天,我也很想知道,每一年被时间强暴的人生,到底孕育出了多少个理想?或许,我们都只是习惯流产的孩童,在理想尚且保持着胚胎的时候。日子过得有点悠闲,而我们却没能做个嗜睡的孩子。 C大学业小测的时候,我和方娴被梓铭和发康掩护上了他们的宿舍,发康说:“外面也逛累了,你们在这玩电脑吧。每个月250小时的免费WiFi,不用我都觉得对不起爸妈的血汗钱。”“你牛逼,你什么时候珍惜过你爸妈的血汗钱,虚伪。”梓铭边拿书边扯他走,然后说:“考完试就回来找你们,别乱跑。”其实,我也想在课室外面等梓铭,就像电视上等孩子高考的父母。梓铭就像是我妊娠期的孩子,一次又一次让我感受到剧烈而疼痛的胎动。曾经害怕过难产的结局,我到底要做出多大的努力,让孩子顺利出生? “至于提前交卷,我是没多大看法的。我本来就做的比较慢,犹豫来犹豫去,他们做完了交了离开了我也没多大改动,想着要是这课室里考试的全提前离开了只剩我一个,那应该挺壮观的。考英语的时候我也是很郁闷很纠结,最后把不确定的都给干掉了,还剩个七八分钟,果断站起来交了闪了。可是,竟忘了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吃了绿豆饼以后放在地上的包装袋子。于是等待着等待着,铃声响了,进去将之取走。还有什么,不想写了。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收到梓铭信息的时候,发康已经回来了。梓铭,是一个纠结的孩子,我能想象他做完考卷空洞地目视教室的人,直至只剩下他一个,迷惘的一个,孤独的一个,无知的一个,敏感的一个,最后又为了未曾带走的垃圾袋而重新走进那个装满迷惘与孤独的课室。梓铭,如果真的感到了厌烦和疲倦,就请让我换一种方式去爱去狂去奋斗,请让我们就这样静静开始吧。让我来欣喜你的幸福,心疼你的梦。 那个在脑海中视频里出现了无数次的Shannon咖啡小语出现在我眼前时,有种濒临死亡般的眩晕感,有多少在这里唱过的歌,萌发过的心情,惊艳过彼此相隔的那段时光?“喵呜”当梓铭叫了一声Femy时,那只笨重而显得衰老的白猫跳下秋千架,走到梓铭脚下,用头蹭了一下梓铭的脚踝。“好可爱,好胖喔,我来抱抱!”我伸出手的时候却被Femy抓出了三道白痕。“没事吧,可能见不惯生人,猫狗不知性情,你别介意。”梓铭用脚把Femy拨开,轻轻帮我吹着手,而那只猫却依旧在他脚下挨着。猫狗不知性情,可是猫狗会闻气味,究竟,我留不住你,甚至一丝气息?那些发生的过往是否只是时间开给我们的玩笑?笑完了各自天涯?“你想什么?”梓铭把手在我眼前扬了扬。“额,没什么呀,我是想你是不是该回去考试了。”“明天才有测试,你不想在这里?”“没有,我怕我影响你学习和和工作。”“想太多了,丫头。来吧,我跟老板说一声让你呆在这里等我下班,或者你听我唱歌。” 梓铭调好吉他的弦,安静地走到小语窗旁的小平台,依窗的地方放着一架盖上了白布的钢琴,窗外的树影不时漏进来,和咖啡bar隔着一条挂着贝壳风铃的过道的是一排用木头做成的小书架,放着报纸杂志和各种文学作品。很安静的环境,怪不得梓铭那么喜欢这里。光线有些透明,人不算多,或在翻杂志,或在低声谈话,或看着窗外发呆,或在一旁写着什么,没有人看着唱歌的梓铭,或许他们习惯了,习惯了有歌声的小语,安静,不打扰地各自做自己的事。 只有我一个看着他们,看着安静唱歌的梓铭,让那些淡淡唱出的字句刻在心头:“有些事情永远都解释不清楚也不需要深究/就像 冬天永远不懂阳光灿烂的日子/就像 啤酒罐永远说不清楚被抛弃的故事/就像 北风永远离不开街上的旧报纸/正如有些时候认真的相信不需要理由/正如有些时候书写不过是瞬间的感受/像我还在微笑的眸/像我还在追寻的路/像我还在心头的梦/像海不曾怀疑天的蓝 “嘲笑的梦想最有实现价值的价值”不知什么时候,记起梓铭说过的话。我爱你,就像我相信你。像海,不曾怀疑天的蓝。 妊娠期的胎动来得过于频繁了,有时会怀疑,爱情与理想共同孕育的胎儿,是否错了胎位。 我也想成为,被人需要的存在。 (十六) “冰纯,方娴她,不见了!”和梓铭回来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发康用一种低沉的像患了重感冒的桑音对我们说。“发康,你扮得好像喔。要不颁个影帝给你,我家方娴拿影后好不好,嘻嘻。”我转过身,用手拍拍他的肩说。然而发康没动,用一种哀丧而痛苦的目光看着梓铭。“你他妈的说呀!你把方娴怎么了!”梓铭右手猛力一推,把发康几乎推倒。我忙上去扶住发康,皱起眉头对梓铭说:“你有话好好说呀,打人干嘛!”“发康,怎么回事,方娴去哪了?”我问。梓铭大声咆哮:“我认识他六年了,看他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你他妈的把方娴怎么了你说!”“你让他先说好不好!”我厌烦地打断梓铭的话,捉住发康的手问:“你把方娴弄丢了?是不是?她去哪了?”“我不知道,冰纯我对不起你方娴对不起你!”发康双手插进头发,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急忙拿出手机拨方娴的号码,发康转过头眼神涣散,说:“没用的,她关机了。”无边的恐惧像一只巨大的墨鱼,不动声色地喷了我一身墨汁般粘稠的黑色液体,粘住了我的眼睛黏住了我的鼻子和喉咙,让我看不清亦无法呼吸,第一次,感受到方娴从我生命里抽离的巨大窒息感。我哭着,凌乱地,无力地,又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手往发康身上乱砸,吼道:“赵发康,你把方娴还给我还给我呀!”发康依旧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看着夜色斑驳的校道。梓铭用力抱住我说:“冰纯你冷静点,我们得去把她找回来。”“你说呀,方娴怎么了?”梓铭冷静下来问发康。“我们去了旅馆,我……前几天……然后醒来的时候她不见了,桌子上留了张纸条,我打她手机关机了,我去她住的旅馆服务员说她背着背包走了,我拼命跑去大街跑到车站火车站,以为能找到她,可是我绝望了,找不到她了,我对不起她,我不是人”发康说着说着流出了泪水,梓铭从他口袋里拽出了纸条。“是方娴的字”我伸手一把抢过纸条,接下来看到了让我感到绝望的十个字“不要来找我,你找不到的。”我挣脱梓铭的手,走上去刮了发康两个耳光,说:“方娴找不到的话,我一辈子不放过你!”发康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愤怒地,想要还手,说:“你以为你不用负责,你不知道方娴她……”梓铭用力地掰住发康的手,咬着牙说:“赵发康你住嘴!你敢动冰纯一条头发看看!”“你以为就你们关心她爱她,我比你们都爱都担心,可她瞧不起我!你以为就你们……”发康用沙哑的喉咙咆哮着,然后哽咽着说不出话,蹲了下来。 梓铭抱紧抽咽的我,抚着我的头发说:“也许方娴只是自个出去散一下心,没事的。别怕。你先回旅馆等消息好不好。”方娴真的走了,旅馆里的东西都带走了。我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一种类似死亡的挣扎爬上了我的身体,噬咬着我孤独的血肉之躯。方娴,原来我这样爱你,爱之入骨,痛之入骨。你逃掉学校的课和工作,坐了数千里路来给我温暖,慰藉我的孤独与不安,可我呢?我天天和梓铭在一起,以为他是我的全部,把你丢给发康,我甚至不知道这些天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发康用布满血丝的眼看我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是要责怪我么?方娴,你回来,我不能没有你,真的。这一刻,我甚至觉得站在身旁的梓铭是杀人凶手,他绑架了我,让我离开了方娴,和我相依为命的方娴。是的,段梓铭,我大概可以恨你。 坐在地上的我疯狂地拨方娴的电话,一遍又一遍,梓铭想要扶起我,我一甩手不小心刮了他一掌。他看着我,痛苦,失望。我看着他,凌乱,厌恶。“你走吧,我想静一下。”我低着头,不看他。梓铭想握住我的手,最终把手抽回去了,他走了,很安静地。就像,我濒临死亡的灰色的心。 房间里,还留着方娴头发上杂果的清香,而她却离开了我,悄无声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一次又一次,我的方娴,留下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不要来找我,你找不到的。 方娴,你丢了自己,也把我丢了。你在哪里?你还好么?倘若能找到你,我会爱你,比以前更爱,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回忆充斥着太多忧伤,请将我们重新绽放! |